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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事動畫工作近40年,柯恩原本已經淡出動畫圈,著手寫回憶錄,準備轉換跑道。沒想到,2010年某個午後,柯恩就在那奇特的場景下,赫然發現自己心臟病發,命在旦夕,經過緊急送醫和心臟支架手術,才撿回一命。自認和心臟病絕緣的健康模範生會心臟病發,打擊已經夠大,醫師居然告訴柯恩,他的病情要動開心手術才能解決。等了4個月,柯恩接受了五重繞道手術。他受訪時自嘲:「我還不知道心臟有5條動脈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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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hoto Credit:世界公視大展提供

柯恩手術後才發現,復原是另一條漫漫長路。身體的痛與傷口是一回事,情緒後座力才是挑戰。開心手術深入心臟,對他來說侵入性太強:「我相信在某個層面,儘管全身麻醉,身體還是有記憶,心理上會抓著這個創傷不放。」

在親友鼓勵下,柯恩決定將這段親身經歷變成動畫。他靠著寫手記,試圖拼湊術後紊亂的心理狀態,但有更多感受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。動畫幫了柯恩大忙,讓他能透過抽象的影像,以視覺方式把這些感受傳達給觀眾。

過去柯恩的動畫講的都是別人的故事,這是他第一次講述自己的故事,而且親自上陣為英文版配音。專業配音員兩小時能完成的工作,柯恩花了兩個夏天。令人意外的是,他豐富的語言表情,表現毫不遜於專業,恰如其分地引導觀眾從幽默莞爾逐漸走入對生命的省思。

《我的發病日記》花了兩年製作完成,推出後廣受好評。令人玩味的是,柯恩原本的退休規劃是攻讀藝術治療,結果沒被錄取,製作《我的發病日記》,反而成了他對自己的藝術治療。這部動畫的創作過程,等於是讓柯恩逐格重新檢視自己發病的心路歷程。許多人對這類重大創傷多半覺得不堪回首,選擇迴避。但柯恩卻透過直接面對恐懼,重新整合當時紛亂的心情,最終在情緒上真正放下,開始真正的療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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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影片開頭,柯恩自問:「我為何會碰上這種事?我又能從中學到什麼?」生死關頭走一遭,他的答案呢?柯恩回想手術後還在醫院的那幾天,他忍著傷口的痛,寫下故事的情境。直到後來,他才發現自己寫下的一句話(也是影片最後一句話),似乎成為整個事件的寫照:「我覺得自己空前地幸運。」

柯恩說,發病後讓他對一切都更感恩,從結果而言,生病並非負面經驗,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更加海闊天空。現在柯恩已經康復,經常帶著《我的發病日記》做分享座談,除了以過來人的經驗提醒大眾,別以為心臟病發「是別人才會得的病」,更希望大家關注心臟病發和治療對情緒的衝擊,讓類似處境的人能有所了解,預做心理準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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